基於好奇心, 面試的前一天我偷偷拆了兩封多出來的推薦信, 一封是現任系老大的（我今天才知道他當了系老大）, 另一個是我集合論的老師。兩封信幾乎都把我捧上天, 系老大說他完全沒有預期到我能從工程轉到純數, 在完全沒有背景的情況下拿到幾乎全部 first, "he is a hard-working and bright person", 他說, 雖然純數到理論物理又是一個轉折, 但他說他的經驗告訴他我可以勝任, 我自己從來沒想過我能跟「用功」兩個字連在一起。集合論老師則大大稱讚我有 original thoughts, 而且可以當一個好科學家, 因為我很好奇。過去我請過不少老師幫我寫過推薦信, 但每次幾乎都可以說乏善可陳, 因為一直以來我真的沒什麼可稱讚的, 這次的經歷真的是前所未有, 我感到很榮幸。
隔天經過漫長的一個小時面試, 老師給我兩個方案：1. 我改申請純數的 MSc, 這樣他確定我可以拿到 offer。 2. 我回家再念個三個禮拜書, 然後我再來給他考試, 通過的話就給我 offer。
老實說, 被 King's 刷掉這件事情, 對我的打擊比我想像中大。本來我對 King's 的興趣並沒有那麼大, 而且也已經下定決心要去 Durham, 去 King's 面試只是由於約好了不好拒絕加上想經驗一下面試。沒想到談了一個小時, 我才深刻的感覺到自己根本沒有做好準備。念了一年純數我對邏輯的掌握和符號的操弄可以說熟悉許多, 但對處理物理圖像的能力可以說完全沒有長進。老師不能發給我 offer 的理由我非常理解, 也蠻感動的。老師說之前他收過跟我一樣的學生, 本來是念純數, 而且每科都是 first, 但去了他們系上之後表現卻非常不好。對別人是很簡單的東西, 對她而言卻要花很多時間才能消化。他說對物理學家而言, 物理圖像比嚴謹的數學要重要很多, it doesn't matter whether you have a elegant model or not, the point is it has to work。系上會非常樂意收我這個學生, 因為系上要的只是錢和統計數字, 但老師認為他不能收我這麼多錢卻沒讓我得到應得的教育。
他強調很多次 "according to you marks here, there's no doubt you're intellectually capable of doing this but if only you could have come earlier", 對於他希望收我這個學生卻無法這件事情, 我想我們彼此都很遺憾。他力邀我留下來修一兩門 part-time 的課, 特別是我沒有簽證的壓力下, 我覺得很吸引人, 但很遺憾我沒有那麼多時間。如果去年我能發現 King's 有提供純數 + 理論物理的 diploma, 也許今天一切都不一樣。"You've certainly done great in your diploma, but unfortunately it is not the diploma we want." 他留下的這句話讓我心情五味雜陳。
經過這次面談讓我對 King's 的好感度大增, 也對 King's 在做的研究有了更進一步的了解, 相較之下, Durham 的 offer 似乎發的就有點草率, 這種感覺真的有點矛盾。我只能說我很 lucky, 在開學一個月以前意識到自己所知遠遠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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