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幾天前仔跟我說, 網球王子在交大現在很流行, 實在太好笑了。網球王子的笑點在於, 他完全不是個搞笑漫畫, 他是一個很正經的, 熱血青春漫畫, 但是由於作者是個白癡, 以致於所有的青春元素, 在他筆下都變成了鬧劇, 一言以蔽之, 爛!而這也造就了他在搞笑漫畫界的不敗地位—因為他根本不是搞笑漫畫。
這讓我想到我常常覺得我父母那輩的人說話非常可笑, 原因不在於他們所認同的價值不被我所認同, 而是我在他們談話的脈絡中發現了他們思考的侷限性, 是一種見山是山的境界, 而我卻處在見山不是山的境界。我當然離見山又是山的境界非常遙遠, 我沒有辦法看穿一切, 也無法確認到底有沒有絕對的價值, 或是絕對的價值究竟為何。我甚至不知道山到底是不是山。但是無論山到底是不是山, 對於那種所見即是, 理所當然的想法, 我無法不察覺到其中的荒謬與滑稽。如果要給一個比喻, 那就像猴子與香蕉的故事一樣。把一根香蕉放到一籠猴子裡, 誰若去碰觸了那根香蕉, 就會有水潑下來把全部的猴子弄溼, 久而久之, 所有的猴子都知道, 香蕉與水的機制, 也沒人敢再去動那根香蕉。但是有一天來了一隻新猴子, 新來的猴子不知道, 要去動那根香蕉, 於是在他得逞之前, 他已經被其他的猴子打得滿頭包, 所以他把打得滿頭包跟香蕉的機制結合在一起。隨著舊的猴子的離開, 新的猴子不斷補進, 所有的猴子都知道不能去動那根香蕉, 但都不知道為什麼。
今天我父母那輩的很多人, 就是這些新猴子。他們不只是做法像新猴子, 他們思考模式也像新猴子。也許這跟輩分沒關係, 因為我的同輩之間, 或是我的晚輩裡也有不少新猴子。只是我對於長輩那邊的新猴子特別不以為然而已。
上次我跟黃健昱談話, 也談到了類似的話題。我們都是屬於需要自己從根本上建立價值體系的人, 而這樣的人在這個世界上似乎並不多。
也許我們永遠不可能知道山是不是山, 但是在那之前, 看到山就說是山, 會不會也太無趣, 太沒想像力了點?